危险契约
作者:巧克力香菇 | 分类:现言 | 字数:2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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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你怎么这么蠢?”苏朗两手插在西裤兜里,看着蹲在路边的谭振,语气并不和善。
“我很难受的好吗?”谭振干呕了半天,什么都呕不出来,很丧气地回头看苏朗。
苏朗被谭振那罕见的犀利眼神给惊到了,居然不由自主地往后闪了闪身:“我……我去给你买瓶水。”
十五分钟后,等苏朗回到跑车旁边,谭振已经坐进车里安静地等待。
那样子就像一副临上刑场的囚犯,生无可恋。
“给,”苏朗丢了一瓶纯净水给谭振,“喝点东西才能吐得出来。”
谭振就那么木讷地接过水瓶,慢悠悠地拧开,说:“我拿到的是一颗海蓝宝石的戒指,你说,它会不会划破我的肠胃,让我半夜死于腹腔穿孔?”
苏朗无奈摇头,说:“没关系啦,我小时候也吞过东西,吐不出来,就弄点泻药好了。”
谭振苦笑:“哎,人果然不能做坏事呢。”
苏朗把谭振手里的塑料水瓶往高抬了抬,示意对方快点喝。
“要不,带你去医院看看?”过了许久,苏朗提议。
“怎么解释?”谭振扭头看苏朗,完全不是往日那个懂得谄媚的地宫头牌,“我是小偷啊,主动去交赃物吗?”
“呃,”苏朗鼻孔出气,“所以说你蠢嘛,怎么会把那东西直接吞下去?”
“我……”谭振这才想起,他见到苏朗的那一瞬间,最想告诉他的是——我听说,这里前两天发现了死亡男童,于是发根一立混身打了个哆嗦。
“我问你个事儿?”谭振试探性地开口,“你在地下车库等了那么长时间,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么?”
“没啊,我也不是一个人呆着,这个点儿,人来人往的,”苏朗说,“你有什么请直说好么?”
“我刚在电梯里,听那两个安保说,在你家大酒店的地下车库里,前几天发现了死亡男童,有这回事儿吗?”谭振不知不觉在脑海中脑补出一个三四岁男孩子的模样。
“怎么可能?”苏朗一脸正气,“我们家酒店的地下车库,就在我住的地方,垂直距离才400米,我能不知道么?”
“哦,”谭振放心似的舒了口气,紧跟着又想到了此刻正在自己身体里的那枚戒指,随之更加愁眉不展,“我现在怎么办呢?”
“别怕,”苏朗说着,从谭振手里拿回纯净水瓶,拧上瓶盖塞回对方手里,重新启动车子,“带你去买药。”
在买药的这短暂几分钟里,谭振以为苏朗有比自己靠谱的方法,或者是作为曾经有过吞食异物而使用过的什么特殊药品。
结果,看到苏朗迈着大长腿,从药店门口的台阶上下来,只捏了一个圆球带根把的小玩意儿,心瞬间就凉了。
“我觉得你那里挺紧的,平时都是当上面那个吧?”苏朗钻进车里,没羞没臊地把玩着手里的开塞露,“用这个,再配合点泻药,保准稳妥,要我帮你吗?”
“滚!”
谭振眼睛盯着那一瓶小小的东西,说出这个字,而后跟着一惊。
这一个滚字,放在往日,他谭振还不是随随便便拿来就说。
可面前这个人不一样啊。
这个人是苏朗,A城最大地产商苏家的长子,他最重要的一位大客户,两人根本不在一个世界,他谭振纵使再有能耐,也不应该对这一个人说出“滚”字!
然而,话一出口,已经没了办法补救。
“对不起,我说顺口了。”谭振不好意思地拿出往日那谄媚一套。
苏朗却是心头一暖。
这么多年,他其实非常渴望能有一个人不对自己那么客气。
骂他,打他,用最真的那一面对待他,无论怎样,他都可以接受。
他知道自己活在虚假的世界里,就因为是地产大鳄的儿子,要什么唾手可得,他就没办法交到对自己随意说出“滚”的朋友,这太不公平。
于是,苏朗不但没有责怪谭振,反而漏出了自己的左边手臂。
手腕上黑色3d样的手环刺青,仿佛施了魔法,耀得谭振眼睛发酸。
“你忘了,我就是一个抖|M,你有狠的别客气,尽管来。”苏朗说完,轻轻拉下剪裁精良的西服衣袖,嘴角竟然不明所以地弯了起来。
“你不用有压力,和我在一起放松一些好吗?我不是早就说过,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的关系?”看谭振不再开口,苏朗又补了一句。
“嗯,我知道了。”
“你确定不要去医院?”苏朗似乎因为谭振的那一个“滚”字格外兴奋,说,“其实我可以带你去私人诊所,那里只要钱,不会找麻烦的。”
“不用了。”谭振有些蔫,他这个时候才发觉,原来比肚子里的家伙更难对付的是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为何总那么的让人在意?
“送我回……回我朋友的那个民宿店吧,你还记得地方吗?”谭振捏了捏手里的开塞露圆头,把它揣进口袋。
“今天都这样了,晚上就不要再工作了,另外,我想知道,除了和我,和别人做的时候,也会变透明的吗?”苏朗的话突然多了起来。
“没……”
“只有和我?”
“没……没和别人再做过,我怕万一也透明了,会吓到对方。”谭振解释,其实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主要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有点没什么心情。
“哦,不错,很好。”苏朗居然冲着倒后镜里的谭振笑了。
其实苏朗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和他往日那腹黑高冷的霸道小少爷人设完全不同,特别像是一个和风细雨的邻家大哥哥,是很容易让人觉得有安全感的类型。
车子到了楼下,谭振下车,苏朗追了出来。
“东西弄出来打电话给我,你应该没有忘记,咱们的约定里,还有你要帮我完成计划的那部分吧?”
谭振听身后苏朗的声音,连忙回身点头,示意知道了。
到了民宿店门口,他却突然想起前一天小仙抖落在床铺上的鹅毛,想必这会儿正有房客,心立刻冷了下来。
他周身没有一毛钱,只有一个老旧的戒指在身体里,还不知道怎么弄出来。
已经好几天因为莫名的情绪问题没有接客,老家那边又在一个劲儿地催要钱,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熟悉了这种让人绝望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再一次袭来的时候,他还是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不够强大。
他又从楼上下来,出了电梯,走到路边,思忖着这一夜应该去哪里过。
却不料在马路对面看到了已经变得熟悉的跑车,原来苏朗并没有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