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半夜曲 缘由

所幸，孟莫将衣露申的疑问都问了出来，“蛛蛛，你为何会独身乘船出海？难道你不知道一个人出海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儿吗？”

蛛蛛无奈的苦笑，“我有什么办法？如果有同伴愿意伴随我出海，我又何苦单身一人陷入这样的险境？你也知道，我们天蛛一族数万人在一夜间被九婴屠杀殆尽，这样的血海深仇无时无刻不剜着我的心脏。一听到九婴来到五洲四国三岛，我也马不停蹄的追了过来，可结果……你们也知道了。”

“九婴？！又是九婴！这个畜生怎么还不去死呢？！我们这次出海也是为了它而来的，正好啊！蛛蛛姐，我看你干脆随我们同行吧，这样在路上也有个照应！”衣露申义愤填膺，若有了蛛蛛这个帮手肯定对他们百利而无害，蛛蛛的修为肯定不低。

“我其实正有此意，只是怕你们不肯答应。”在不知道是孟莫的情况下，蛛蛛正打算威胁这群来蛇灵岛的人带她出海，不过结果出乎意料，天助她也！

“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无论如何我们都该联手，九婴那畜生这回一定逃不掉！”

“但愿吧！我们一起努力，我们天蛛族的叛徒阿智同样蕞不可赦，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想到阿智，蛛蛛再次心痛不已，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才看上这个白眼狼，天蛛族全族被灭，他罪名罄竹难书，自己同样也不可救赎。

“你说的这个阿智可是你青梅竹马的恋人天智？”

“孟渊？你怎么来了？”孟莫吃惊的看着孟渊，不是说好了去木兰舟上会合吗？

孟渊并不理会自家老弟，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蛛蛛。

蛛蛛面朝大海，极目远眺，有浪花拍打悬崖的“唦唦”声，有海鸥飞过头顶拍打翅膀的声音，还有海水流动的声，这些声音在她听来犹如天籁。“没错，他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天智，不过那已经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只想找到他报仇，不想再提起他了。”她这辈子经历过一次被灭族之痛就已经够了，不想再被别的事伤心难过，这些事跟灭族之仇比起来都不是事儿。

孟渊插着双手，脚踩在沙地上不停的画圈，他斟酌着是否要把他知道的告诉蛛蛛，地上的沙子把他衣裳的下摆和鞋子都弄脏了，但他毫不在意。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蛛蛛，这一切也许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我只知道他将九婴带到我天蛛族，灭我全族，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若执意说那是误会，那我也没办法！”蛛蛛气的发抖，她的深仇大恨在这个叫孟渊的人看来竟然是个误会？呵！真是好大一个误会啊！道不同不相为谋，言尽于此，她不想再多说什么！

“蛛蛛姑娘，你先别急着生气，听我慢慢说好吗？”

蛛蛛沉默不语，孟渊自顾自的接着道：“据我所知，天智是中了一种名为无魂蛊的毒才会变成你所说那个样子。”

“你说什么？！无魂蛊？！传说中可以把神仙或者妖怪变成人形傀儡的蛊毒？这……你，骗我吧……”最后几个字说出来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她真的宁愿那是孟渊在骗她。那晚他来找她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明就对九婴带着异样的狂热。难道他真的是中蛊了？不……不……一定是孟渊骗她的！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不如跟着我们出海，待见到天智后亲口核实便可。”孟渊继续劝慰，他示意衣露申过来劝劝蛛蛛。

蛛蛛摇着头，如编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眼中似有泪花闪动，但她仍旧不死心的问孟渊，“你是在哪儿听到的？我该信你吗？”问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了，她心底总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为什么是这样一种结果？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阿智的仇恨之塔在瞬间坍塌，砸的自己心口发疼，各种痛铺天盖地朝她而来，她就快不能呼吸了。

“这些都是阿申的叔叔，梦族的长老梦玄告诉我的。其实信与不信，你的心里不都有答案了吗？否则又怎会如此执着于是非对错。”

他听说过天智的传闻，无论是妖怪还是散仙，对他的评价都挺高的，说他是天蛛族未来的栋梁，九婴这次为了得到天蛛族的天灵珠也太不择手段了！他孟渊虽然没和九婴正面交手，但也知道这妖物不好对付。孟莫的修为不低，但他照样被九婴打成重伤，可见它法力有多高了！

蛛蛛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她脚步踉跄的往前走，看的衣露申一阵担忧，赶紧跑上去扶住她。“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蛛蛛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她死撑着往前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

“那好吧，我们在这儿等你，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你，但还是希望你保重自己。”衣露申真诚的对蛛蛛说道，她还是挺欣赏蛛蛛的，真实不矫揉造作。

蛛蛛点点头，仍旧继续往前走……

“蛛蛛姑娘，我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事实是如何，还是要靠你自个儿去亲自求证，别让自己良心受折磨。”

别看孟莫平时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可一到关键时刻却很靠谱，头脑也足够清晰冷静。他一番话看似劝诫，实则在阐述自己的观点——他认同孟渊，他也认为阿智是被人操控才会心智大变。

海面上的风更大了，他们刚刚站的那一小块地方已经被涨潮的海水淹没。海水虽然能在晚上淹没这块地方，可白天照旧会退潮，这块地方依旧会在，正如事实的真相，也许一时半会儿被掩盖，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照样会被世人所知。

“原来竟是我小家子气了，我现在就随你们走，我要彻底查清这件事！”

蛛蛛已经褪去悲伤的表情，满眼皆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