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有什么办法，我技不如人，打不过总不能怪我呀！”姜照和委屈巴巴的，总觉得自己不是姜家的孩子，“爷爷一直骂我没用，说我窝囊，叫我捉不回那九尾狐不准回来。”

舒婳浅笑，目光挪到窗外，盯着满山青翠，她幽幽道：“你该知足了。至少你爷爷对你充满了期许，你父亲母亲也都是真心关爱你的，就算苦一些，可是有亲人的支持，大约也是能撑过来的。”

不像她，那时候她真的是众叛亲离。她一个人苦苦支持，却等来了被神族放弃的消息。舒婳到现在想到这件事还是会心酸，她倒真的有些羡慕姜照和了，“他们都是真心待你的，你该知足的。”

姜照和点点头，知道自己怕是勾到了她的痛处，他也不敢再多说了，“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间休息，山上你随便逛。”

初来乍到的总不能大大方方的就在人家山头晃荡，舒婳跑上了屋顶。她站在屋顶往下看，下头浮着一层雾气，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这山风还真的挺凉的，她现在不能随意妄动法力，只能在这儿挨冻，冻着冻着也就习惯了。

黑无常上来的时候就瞧见她蹲在屋顶边缘地带，小身躯随着山风一抖一抖的，瞧着很是触目惊心，好像一不留神就能马上掉下去一样。他慢慢走近，“我倒是发觉你跟以前很是不一样了。”

她没回头，顺势就这么坐下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不一样了？”

“似乎变得有些人情味了，有了心上人之后你变得通情达理一些了。”黑无常迎着风，发丝都被吹乱了，“搁在从前，除了将臣，你还曾这么火烧火燎的担心过谁？”

她也不否认，从前话说的太满了，现在啪啪打脸。舒婳倒在屋顶上，双手双脚呈大字展开，“范无救，你说当年会不会是我们都弄错了方向。哥哥和狴犴大战后消失，他们会不会已经转世了？”

“这不可能。”黑无常一口否决，“不管是神还是妖只要轮回投胎都是一定要经过地府的。这也是为什么地府可以超脱出来的缘故，它虽然不能凌驾于神族，但妖族也不能妄动，只要拥有地书一天，地府就有权利处置所有轮回转世一事。”

舒婳不死心，“也许哥哥受了伤，然后就步入轮回了呢？”

黑无常叹气，他在她身边蹲下，“即使大僵尸王和狴犴帝君身份特殊，可是只要他们的魂魄进入地府，生死簿上一定会有显示。我们也绝不可能不知情，这些年不光我们在找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步入轮回了也早该被找到了。”

她心里头是知道这个答案的。可是她就是不大确定，她把自己在梦境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那黑衣人告诉我，黎恒就是狴犴，我就在想那哥哥会不会就是匡月楼。”

黑无常皱眉，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两个凡人？可是我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会不会是那个黑衣人骗你的？”

其实这也有可能，那黑衣人一肚子坏水不安好心，说不定就是诓骗她的。但舒婳也说不准，“那万一要是真的呢？”

“那就试一试。”

“试一试？”她迷惑不解，“怎么试？”

黑无常想了想，“如果他们真的是狴犴帝君和大僵尸王，哪怕他们本人现在毫不知情，魂魄里一定会带有印记的。狴犴是龙之子，身份尊贵，他魂魄里会有神族印记。而大僵尸王，他魂魄之中蕴藏的僵尸力量在你之上。如果他们出于某种原因变成凡人，同时也封印了这种力量和印记，只要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一定会显现。”

“可靠吗？”她歪着头回想，“可是徐可那件事，阿恒不是被带走了吗？就天台那一次，难道还不算性命攸关，可那一次我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啊！”

“那一次你出现了，或许因为你的到来让魂魄之中的神族印记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黑无常给她分析，“不管如何，只要你怀疑就总要弄清楚的。现在猜测再多也是多余的。从北冥回去之后你可以试一试。”

也只有这个法子靠谱了。舒婳答应下来，又和黑无常在屋顶上吹了许久的冷风才离开。晚饭的时候由于她和黑无常都不喜欢吃凡人食物，姜家的人都很知趣没来打搅他们。

舒婳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倒在床上却是没有丝毫睡意。她翻了个身，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她和黎恒的合影。

黎恒是个地地道道的直男，他一点也不喜欢自拍。但是舒婳看着许多的情侣都有自拍她不乐意了，“黎恒，你老实说你对我是不是都是假的！你就虚情假意！”

他无奈，拽过她的手腕把她搂到怀中，另一只手高举着手机，认命的跟她拍了一张又一张的搞怪合影。

她美滋滋的把照片设置成屏保，连黎恒的也不放弃，“你看这样一来，以后别人就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不会来缠着你了！”

他刮她秀气的鼻头，“就你鬼机灵！”

往事一幕幕浮现，她不敢再看了，“阿恒，我真的好想你啊！”谈个恋爱，这心越陷越深，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那些人说的都对，她万万不能倒下的。她家小食物那么脆弱，要是她不在肯定会被人欺负的。

那么香的血还有纯净的灵魂，那些妖魔鬼怪肯定都在打他的主意。她的尽快好起来，然后回去守在他身边，“阿恒，你一定要等我，我会救你的！”

她精神抖擞的很，就是睡不着，索性准备出去走走。在屋顶上吹了十分钟冷风后吃不消了，打算回房躺着，没想到路过书房发现门没关，泄出来一丝亮光。

看来这姜家老爷子还真是挺认真的，一把年纪了不知道颐享天年，还忙到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