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走到她身侧安抚道：“不急，你先休息一会。救苏苏的事我们慢慢计划。”

“不行，我担心她有事，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月凌霜急切的说着，连带着脸色也更加苍白几分。

“不行，你现在不能去。”苏信冷声阻止，“你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你需要休息。”

月凌霜眼睛一眨一眨的，水汪汪的眼眸含着泪花：“可是我担心她，我要马上赶去救她。”

她的确需要休息，自从给苏信疗伤后，她就一直没空运气调理，魔气时常窜入她的丹田内。现在她的丹田隐隐作痛，似乎随时会爆裂一般。

“月儿，听话，你先休息一下。”季如风走上前摸着她的头发，耐心的哄道。

“可是我……”月凌霜正说着，忽感体内魔气大作，冲撞她的五脏六腑，喉咙腥甜。她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哪里难受？”苏信连忙扶住她，神色担忧。

“没事……”月凌霜刚一张口，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苏信慌忙拿出一颗丹药喂进她的嘴里，焦急道：“怎么会这样？”

月凌霜虚弱道：“是魔气……我刚刚运气打斗，导致魔气乱窜。你们不要紧张，我没事的……”

苏苏瞪着眼睛问道：“怎么会有魔气？你是不是把我体内的魔气吸走了？”

“我只是不想你入魔，不想你有事。”月凌霜轻咳两声解释，脸色变得煞白，看起来很虚弱。

苏信将目光转向她的胸前，那里原本被衣服盖住的黑气竟露出了一半。

他立刻明白过来了，月凌霜这是用自己的命帮他压制住了魔气！

苏信心疼的抱住她，哭喊道：“傻瓜，你何苦呢……”

月凌霜想说着什么，想让他不要难过。可是眼皮越来越重，陷入一片漆黑。

漆黑中她来到意识空间，找到了那颗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红光的珠子。

终于到这一刻了吗？她不禁感叹。

当年她向邪神请愿，不惜神魂飘荡于十二境中，不得归所也要重生。如今看来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是时候该梦醒了。

她看向躺在意识空间的颜如月。

叹道：“或许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你的。入侵者是我，不是你。”

她将珠子放置到颜如月的眉心处。

颜如月感觉到珠子传来暖洋洋的气流。她闭着眼睛，全力吸收着这些气息，融合在自己的体内。

颜如月缓缓睁开眼睛，双眸清澈，熠熠生辉。她抬头望了一眼远处，喃喃道：“你不是要毁灭我吗？为什么要救我？”

苏信担心月凌霜，运功为她疗伤。刚探入灵脉，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他置身于一处闪着星光的缥缈空间。远远的就看到月凌霜和颜如月站在一块石碑跟前。

苏信怒斥道：“月凌霜，你要做什么？”

像是知道他要来，月凌霜并不惊讶。

她伸手扣住颜如月的脖子冷声道：“我和她，你选谁？”

苏信低声道：“你先放开月儿。”

月凌霜忽然笑了，笑得凄凉。“你会选她的对吧，你还是比较喜欢她。没有人会选我的，三千年前没有，现在还是没有。”

她的目光骤然凶狠，“你要是选她，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她，这样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苏信看着她眼中充满仇恨的目光，突然想起了，三千年前她曾经跟太虚仙君说过的话：“我虽然害怕寂寞孤独，但是我绝不会因为害怕这个去害人。”

苏信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我不会选的，三千年前太虚仙君那一剑，让这一世的我都铭记于心。那种悔恨持续了整整三千年，我不会犯他犯过的错。”

月凌霜冷哼一声。“是吗？那就休怪我杀了她了。”

苏信知道她不会真的动手，否则也不用等到他来。

他沉默着，没有阻止。

“苏信你……”颜如月不知个中原委，她只觉得月神是坏人。

在遇到苏信的一瞬，她以为她得救了，可是却……此刻她只觉深深的背叛。

“苏信？”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她要杀了我，你难道不在乎吗？”

苏信不忍见她难过，解释道：“月儿，你听我说这件事太复杂了，说来话长。总之她不会伤害你的，一会就没事了，你相信我。”

“相信你？”颜如月冷笑一声，“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清楚，你指望我自己领悟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领悟不到！我恨你！”

颜如月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然后扭过头，闭上眼睛，泪水划过脸颊，滴在地上。

此话一出月凌霜都愣住了，她只是想在入魔以前，让苏信杀了她，她没想到会这样。

“啊！”她痛苦的咆哮一声，魔气已经侵入，她用仅存的理智推开颜如月。

苏信不顾踉跄的颜如月，冲上前去抱住月凌霜。

颜如月跌坐在地上发愣，从小到大苏信都把她放在手心里，尽管会凶她，但从不让她感到半分委屈。可现在，他居然为了一个坏人，不理她。

实在是太可恶了！

颜如月决定再也不要理苏信，和他一刀两断！

她此刻就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突然被人收走了玩具和糖果，又愤怒又委屈。

苏信抱着月凌霜，颤声道：“你不会有事的，我将魔气吸回来，你就没事了。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身体给你转生的，到时候你就可以活过来，你要相信我。”

“不……不要。”月凌霜克制着强大的痛苦，艰难道：“你是仙门首席，你不能入魔。我本就是魔，入魔只是回归本相，你何必救我……”

见她痛苦的样子，苏信几乎痛到窒息，他越是靠近月凌霜，那种强烈的爱意就越是克制不住。这是在颜如月身边从未有过的体验。

苏信喃喃道：“何为仙道，何为魔道？万法无情，何以为道。”他看向她目光深情，“无情道不是道！我不要再让你孤身漂泊十二境，魂无所依。拜托你就留在这好吗？不要再逃了，三千年了，我累了……我不想再放你走，然后在无穷无尽的悔恨中备受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