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怠鸟的爱情
作者:竹西 | 分类:现言 | 字数: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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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一
此时在李斯洛家, 文攸同的心里却很是不好受。
想起昨天,他的心情不由一阵沮丧。虽然李斯洛没有明确拒绝他,可那躲闪的态度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爱上一个口口声声说不想恋爱的女人, 简直是在自找罪受——文攸同苦笑着看着锅里翻腾的米汤。
也许, 从见到李斯洛的第一眼起, 他就已经预感到自己会栽在她的手上, 所以才会对初认识的她有着那么强烈的抗拒。可是, 显然,她的吸引力远远大过了他的自保本能,因此才会生出那么多扯不清的后续事件……
文攸同叹了口气, 搅了搅粥锅。
自从遇到她之后,他几乎打破了他所有的思维定式和行为模式。他本来是那种习惯于在行动前周密计划, 行动后步骤明确的人, 可自从认识她之后就变成了一切听从本能的“野兽派”——也因此他才老是被李斯洛嘲笑为“山顶洞人”。
李斯洛……如果说她对他全然没有感觉, 他可不信。以他那还算敏锐的观察力,他可以肯定, 对于她来说他应该还是有一定意义的。只是这“意义”是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定义……就有些不能确定了。
而如果……他对她还有那么一点意义……为什么她又老是这么躲躲闪闪,态度暧昧?
想起她的父母,以及她身边那些强势的亲友,文攸同隐约有些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可是,如果有个万一……万一他理解错了……
放手吗?
他想他已经到了无法放手的地步, 可就这么跟她不清不白地耗下去……他想他的耐心又已经到了告罄的边缘……
正胡思乱想着, 手机响了。
文攸同看看差不多快熬好了的米汤, 叹了口气, 关了火, 走出厨房去接电话。
是他的母亲打来的。
童女士劈头就问:“听晓晓说,那个李小姐对你不是认真的?……”
文攸同心中一沉, 不由自主地拧起眉。
“……我就知道你要吃亏。我对那个李小姐认识不多,不想贸然评论她。不过,认识一个人的本质,就算是在平时都不容易,何况你现在头上还套着个光环。她既然想要得到你,肯定只会给你看她最好的一面。所以我还是认为晓晓比较合适你,至少我们对她知根知底……”
“妈,”文攸同不客气地打断她,“我跟晓晓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您就别再掺和了。”
“好,就算不提你跟晓晓的事,你跟那个李小姐的事我总能问吧……”
“不能。”文攸同再次发挥“山顶洞人”的粗鲁本色,“我跟她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童女士不屑地冷哼,“你以为你处理得很好?”
是处理得不好。可他目前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再来指手划脚,把这事搅得更乱。
文攸同深吸一口气,刻意放缓声音道:“妈,有句话我一直想跟您说,可一直没找到机会。谢谢您对我们的关心,可每个人的人生都得靠自己走,没有人能让别人牵着走一辈子,您迟早得放手。我知道您是担心我跟大哥没能力处理好自己的生活,可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跟那个李小姐鬼混就是你对自己行为负责的解释?”童女士冷笑。
“鬼混?”
“媒体已经有风传,说你跟那个李小姐在同居,有这事没?”
“你听谁说的?”
文攸同一惊。虽然他们的事没有刻意瞒着谁,可要是让媒体那帮吸血鬼知道,他跟李斯洛都休想再过安生日子。
“谁说的不重要,我现在担心的是你,还有你的前途。你的形象好不容易才扭转过来,我不希望在这时候出什么事再给毁了……”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硬派给他一个负面角色的——文攸同腹诽。
“……何况那人都不愿意承认跟你是不是认真的……”
“您怎么知道她对我不是认真的?”文攸同终于再次抓住这个疑问。
“晓晓有问过她,却没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可见她的态度……”
“晓晓找洛?”
“她没告诉你?”
“她们说了些什么?”
“晓晓是关心你,问她对你是不是认真的。”
“她怎么说?”
“她什么也不肯说,还让晓晓别多管闲事。如果她真对你有感情,告诉晓晓又有什么打紧,可见她是做贼心虚。”
文攸同的眉不由皱得更紧。李斯洛为什么没告诉他林晓找过她?
“晓晓什么时候找的她?”
“昨天吧……你可别也认为晓晓是在多管闲事,她是担心你……”
难怪她寄一封信竟然用了那么长的时间。也难怪她回来后脸色不太好看,原来是跟林晓见过面了……可她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喂?你在听吗?”
“她们还说了些什么?” 文攸同问。
“你还想知道什么?”童女士对他别有用意的追问很是不满,“总之,我跟晓晓得出结论,这女孩心里根本没你!听妈一句劝,放手吧,你跟她真的不合适。当然,我知道你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好歹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大概也能猜得到你会怎么想。不过你要想想,你现在是受惑于她才觉得她什么都好,等你将来发现了真相,到那时再来后悔就晚了……”
“我相信我现在就很了解这个所谓的‘真相’。”文攸同也很是不高兴,反驳道:“刚才您也说您对洛不了解。可我是了解她的,这里面根本不存在什么受惑于谁的问题。您想想,如果洛真是您所想的那样功利,又怎么会在林晓面前说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话?”
童女士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土牛木马,沉思一会儿便放开这个问题,换了个方向进攻。
“那先放下这个问题不提。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在跟李小姐在同居?我自认为还不是个老古板,现在你们年轻人同居的也多,只要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我不赞同跟人同居却给不出明确的说法,这种行为也未免太草率了。说小了,是不尊重自己和对方,说大了,是品行不端。刚才你还夸口说你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种行为是负责的行为吗?就算你对那个李小姐是真的动了心,又怎么能保证她也对你动了心?她对你是负责的吗?”
这一问算是正中红心,文攸同忍不住捏着眉心嘀咕,“不至于那么惨吧。”
“什么?”童女士没听清。不过她能感觉到她的话在他心中引起了某些震动,便决定见好就收。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她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文攸同依旧捏着眉心。
摊牌?
怕她翻脸。而且,说不定从此以后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不摊?
这种半悬着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何况他也难过自己这一关。
抬头看看照片墙上的徐唯一,不知怎么的,文攸同竟然羡慕起他的嚣张来。
就在门铃响起的那一刻,他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完全可以学学徐唯一的百无禁忌,直接当面锣对面鼓地问她能不能接受他就好了嘛,何必一个人在这里前怕狼后怕虎的纠结不清。所谓“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死”,“除死无大事”……
他深吸一口气,果断地拉开房门。
☆ ☆ ☆
文攸同以为门外是李斯洛,可来人竟然是徐唯一!
他不由一愣。
看到他,徐唯一也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这?阿囡呢?”
徐唯一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边叫着李斯洛的名字边闯进门。
“她不在家。”
文攸同扬起一道眉,关了房门,转身看着徐唯一。
徐唯一四下打量着室内,立刻便眼尖地发现了电视柜上放着的一只男用电动剃须刀和阳台上晾晒着的半干男式衣物。
他立马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你,”他伸手指住文攸同,“住在这儿?!”
文攸同想了想,点点头。
徐唯一立刻光火起来,举着拳头就想挥过来。可看着文攸同那镇定的模样,不由又联想起李斯洛最近的巨大变化——显然,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硬生生地收回了手臂,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文攸同一番,心里暗暗思索起来。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徐唯一先开了腔。
“你跟她上床了?”
他掏出一支香烟,坐进沙发。
文攸同皱皱眉,倚在门上冷笑:“我想这不关你的事。”
“哼,”徐唯一冷哼一声,弯腰从茶几下拿出一只像是烧焦了的肺叶形烟灰缸,嫌恶地皱皱眉,却依旧还是把烟给点上了,“当然关我的事,我有责任照顾她……”
“或者说是挟制她。”文攸同抢白道。
徐唯一斜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指挥她,让她按照你的意愿做这做那,却从不问一问她的想法和感受,这就是你照顾她的方式?”
徐唯一的眼神一闪,不由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么说,你觉得你更能照顾好她?”
文攸同想了想,点点头,“至少比你强。”
徐唯一笑笑,摇头道:“别说我不看好你,你跟她根本不合适。”
五分钟之内竟然被两个人说不合适,文攸同不由很是不爽。他忍不住眯起眼眸。
“你跟她更不合适。”
“这倒是。”
出人意料地是,徐唯一竟然点了点头。他看看四周,又看看文攸同,问:“这么说,你对阿囡是认真的?”
文攸同原本还想再说一遍“不关你事”,可突然想到李斯洛就是这么回答林晓的,便犹豫了一下,坦然地点点头,承认道:“是。”
“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徐唯一不耐烦地挥挥手,“对,打算。你对她有什么打算?我可不会让你这么对她。”
“怎么对她?”
“伤害她!”
文攸同不由再次扬起眉,“我?伤害她?!”
“当然。你以为你很了解她吗?如果不是你对她有某种不一样的意义,你以为她会让你靠她这么近吗?还让你住了进来……”
徐唯一后面的话文攸同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
感觉自己在李斯洛心目中多少拥有那么一点份量,和自己在她心目中“真的”有那么一点份量是两回事。虽然文攸同向来自信,可还没自信到那么目空一切。而如今突然从别人,而且还有可能是个“情敌”的人嘴里印证了这份感觉……这简直就像是给文攸同打了一针强心剂。突然间,他只觉得自己勇气倍增,连脊背都挺得比刚才直了好多。
“……我不会看着你伤害她的!”徐唯一弹弹烟灰,结束他的宣言。
“那你觉得我怎么才能避免伤害她?”
有了定论,文攸同的神情不由也跟着轻松起来。
看着他突然变得眉开眼笑,徐唯一倒愣了愣。他犹豫了一下,说:“至少你该向她表个态。”
“表态?”
“对,先求个婚……”
求婚?!
突然间,文攸同的脑供血有点不足,脚下不禁一阵虚浮。他赶紧扶着沙发背坐进沙发。
当然,他应该求婚。只是,她……会答应吗?
“……虽然我觉得她不一定会答应。”
看着表情再次变得不那么自然的文攸同,徐唯一恶意加上一句。
“当然,”文攸同苦笑,“她未必会答应。”
说什么“破釜沉舟”,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事到临头,那点刚聚积起的勇气忽然间又落跑迨尽……
“嗯,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徐唯一点点头,又上下扫视了他一圏,道:“你还真是配不上她。”
“不用这么坦白吧……”文攸同很没面子地揉揉鼻子。
徐唯一又瞅瞅他,不由哈哈大笑,起身拍拍他的肩,笑道:“换个场合,我们说不定能成为朋友。不过话说回来,你跟阿囡还真是不合适。”
“那你还让我向她求婚?”
“求婚是一回事,合适是另一回事。”徐唯一开心地挥挥手,“求婚也不过是表明你的诚意罢了,至于答不答应,我想阿囡还不会笨到真会同意嫁给你。”
正说着,门外一阵钥匙轻响,李斯洛回来了。
一见徐唯一,李斯洛劈口便道:“咦?你怎么来了?”
她一边换鞋一边轮流打量着客厅沙发里的两个男人——徐唯一看上去似乎很开心,文攸同的表情则有那么点高深莫测。
徐唯一还没来得及张嘴,只见文攸同站起身抢着答道:“他建议我向你求婚。”
“什么?”
徐唯一和李斯洛同时吓了一跳,异口同声问道。
文攸同走到李斯洛身边,盯着她的双眸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斯洛一只脚悬空,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皮鞋,傻乎乎地瞪着文攸同。
“你愿意嫁给我吗?”文攸同放柔声音又问了一遍。
“喂,你知道你在干嘛?!”
身后,徐唯一拿着烟灰缸走过来,冲文攸同的背影大声抗议。
李斯洛眨眨眼,侧身看看被文攸同挡着的徐唯一,又伸直那只悬着的脚套进拖鞋,然后一边盯着文攸同的脸,一边弯腰放下手里的皮鞋,微微一笑,道:“好啊。”
“什么?!”徐唯一抗议的声音更大了。
而文攸同的表情则显得有些古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消息一样。
“你疯啦,怎么能嫁给他?!”
徐唯一扒拉开文攸同,挤到李斯洛的面前。
“她怎么不能嫁给我?!”
文攸同也扒拉开他。
“你们不合适。”
“凭什么说我们不合适?”
“别以为我不了解你,我找人调查过你,阿囡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你找人调查我?”
“你找人调查他?”
文攸同和李斯洛又异口同声地问。
徐唯一挥挥手里的香烟,让蓝色烟雾在文攸同和李斯洛之间划出一道界限,继续道:“跟你以前交往的女人一比,阿囡简直没一点能吸引你的地方,所以,别告诉我你爱上了她!”
李斯洛忽然闭上了嘴,抬头看着文攸同。
文攸同则一把抢过他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抱起双臂冷笑道:“好,那我就不告诉你。”
显然,徐唯一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不由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张了张嘴。
半晌,他转向李斯洛。
“看到了吧,他的求婚也不过是表个态而已,你可不能当真。”
李斯洛看看文攸同,又看看他,然后再看看文攸同,问道:“你是在表态吗?”
文攸同道:“不仅仅是。”
李斯洛想了想,再看看徐唯一,笑道:“好吧。”
徐唯一默默等着她的下文。可过了好几秒,见她开始往客厅走去,这才意识到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便不满地叫道:“什么‘好吧’?”
李斯洛看看文攸同,冲徐唯一歪头一笑,道:“好吧,我愿意嫁给他。”
“你!”徐唯一不由气结。
“对了,你找到海莲娜了吗?”李斯洛突然问道。
徐唯一一愣,“没有。怎么,你知道她在哪?”
“也许。”李斯洛狡黠地笑笑。
“她在哪?”
徐唯一赶紧冲到李斯洛的面前。
文攸同立刻转身护在她的前方。
李斯洛躲在文攸同身边笑道:“刚才在医院,我看到有个穿病号服的人背影很像她。”
“在哪?”
徐唯一则少见的矫健地绕过文攸同,一把抓住李斯洛的手臂。
“住院部七病区……”看着徐唯一突然改变方向冲出门去,李斯洛赶紧追在他身后叫道:“喂,只是觉得像而已……”
徐唯一头也不回地冲她摆摆手。
看着他的人影消失在楼房转角处,文攸同问:“这海莲娜是什么人?”
李斯洛抬头看看他,问:“你的话当真?”
文攸同低头看着她,良久,微微一笑道:“你的话也当真?”
李斯洛不停地眨着眼。
看到这熟悉的小动作,文攸同知道她肯定又在翻着什么鬼点子,便拉着她走回屋内。
“我想,我大概已经耗尽耐心了。”他道。
“怎么说?”李斯洛任由他拉进屋。
“这么说吧,这头狼披不住一身羊皮了。”
文攸同关上门,顺势将她抵在门上。
“什么意思?”李斯洛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意思是,我们的协议到该中止的时候了。”
“嗯?”李斯洛歪歪头。
“当初我们说定,如果一方超越了某种‘界线’,另一方就有权叫停。是这样吗?”
文攸同低下头,亲吻着因她歪着头而露出的一片雪白脖颈。
“嗯……”
李斯洛的双臂环绕上他的脖颈,那浓浊不清的声音因某种原因而动情。
“所以,这个协议必须得终止了。”
文攸同并没有阻止她在他怀里的厮磨,相反,他将她抱得更紧,声音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变得沙哑。
“然后呢?”
李斯洛扭动着身体去亲吻他的唇。
“然后,”文攸同半□□着迎上她,“我们得签一个新的协议,一生一世一双两好的那种。”
“好……”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等身后冰凉的门让李斯洛打了个寒战时她才发现,她已经变得和刚出生时一样“毫无牵挂”。
文攸同也不比她好多少,只剩下两个袖子还套在胳膊上。
“看来我的技术还是不如你。”她喘息着笑道。
“是需要加强锻炼。”文攸同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 ☆ ☆
朦胧中,一道闪光惊醒了文攸同。他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又一道闪光亮起——从窗帘的缝隙间。
文攸同猛地跳起身,揪住窗帘往两边分去。立刻,他的脸跟另一张紧贴在窗户上的脸直直地对在一起。
那人惊叫一声,从窗台上掉了下去。
幸好李斯洛家住在一楼,下面只有半层车库。看着那个小个子男人狼狈地爬起来去捡掉在一边的机机,文攸同这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他怒吼一声,猛地跳出窗台,向那个小个子男人追去。
☆ ☆ ☆
李斯涵正围在自家的小车旁,看着老公和老爸从车里不断拿出她和李妈在夏威夷疯狂“血拚”的各色物品,突然听见她妈尖着嗓子大叫:“阿囡家里有贼!”
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半裸男人光着脚从李斯洛的窗户里跳了出来,追着前方一个小个子男人。
显然,小个子男人不是这高大男人的对手,没几步便被他给追上了。那半裸男人一声怒吼,如恶虎扑食一般往那小个子男人弱不经风的身体上一压……
李斯涵不忍心地闭上眼,一边伸手蒙住儿子的眼睛。想像中,她甚至以为自己听到了那小个子男人骨骼破裂的声音。
然而,响起的并不是那种恐怖的声音,而是一种更为凄厉的惨叫:“抢劫……”
“哪里?!”
李爸拿着在夏威夷买的一尊木雕从后备箱里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却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两个男人正扭作一团。一个半裸的男人从一个小个子男人手里夺过相机,一边利落地拆卸着,一边冲那个扑上来要夺回相机的小个子大脚开踹。
“好家伙,敢在你李爷面前耍横?!”
见此情景,李爸顿生豪气,提着那尊木雕便向那两个男人跑去。
“爸……”
李斯涵一个没拉住,李爸人已经到了那两个男人身边。
“小贼,看棒!”
李爸举起手里的木雕,毫不犹豫地冲那个从他女儿窗口跳出来的半裸男人砸了下去。
当裹着睡袍的李斯洛冲到文攸同身边时,堪堪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爸!”
看着衣冠不整的女儿一边护着同样衣冠不整的“小贼”一边愤怒地瞪着自己,李爸不由无辜地眨着眼,心下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