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前所未有的失措，就向当年我惊慌失措站在情人楼下，拿着一束玫瑰花，看着来往的人群，不知如何对待他们的眼神。

眼前的七星灯围着一个长发垂下的怪物。小水怪倒在一旁，支支吾吾地喊道：“快走……快走……”眼神急切。

这人会是谁？他背着着我，挡在我和萧天兵之间，一动不动。我有点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醒过来。萧天兵之所以倒在地上，不是和蒲团上的人打斗受伤，而是和古白衣打斗受伤。

我犹疑了一会，喊道：“萧天兵，没想到我来活着吧。巨鳖被我打死了。”

萧天兵哈哈笑道：“年轻人，你何必吹牛。你能对付巨鳖，我把脑袋剁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萧天兵扶着墙面站起来，眼神之中一扫：“都出来吧。既然都来了怕是一个都活不成了。”

狗爷叼着白沙烟，从入口进来，二话不说突突就是两枪打在萧天兵的身上：“老子不信你的肉比子弹还要硬。”

萧天兵胸口被猎枪子弹突了两下，整个身子弹飞撞在墙面上，子弹嵌在萧天兵的肉里面，但对他的伤害力不见得有多么厉害。

萧天兵咳嗽了两声：“你那把枪就能打死我吗？”

狗爷步子往旁边一挪。老水怪的眼珠子胀大，恶狠狠地顶着萧天兵：“你个畜生。”小水怪看了看老水怪古十三，眼神急切，嘴巴要说话，却不敢确定，扭动脑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萧天兵见了老水怪，身子微微一抖：“古十三，你还真的找来了。不简单，不愧是我哥哥的一条狗……不，那条狗不是你……”

我知道萧天兵说的是小贱，骂道：“你……”

萧天兵斜看我一眼：“管你是不是真的萧棋。我就是杀了你。你也没有资格说我，滚到一边去。”我咬咬下嘴唇，萧天兵说的很对，即便萧天兵杀了我，我也没有太多话说，他是老祖宗级别的存在。即便犯下了错，也不容我指手画脚。不然我就是犯下大不敬之罪。这在农村，那就是反了天，要挨棍子的。

萧天兵对着水怪古十三说道：“你只不过是我哥哥两条狗之一。你是仆人，我是主人。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老水怪是萧天将的仆人，比萧天将低一等，也就比萧天兵低一等，老水怪的确是没有资格教训萧天兵。

萧天兵两句话就把我和老水怪逼到了死角。

水怪古十三一句话膈应在喉咙：“可是……即便我不能收拾你。但你对付了老主人，那就万万不应该。老主人去西北找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补充道：“我和他约好在西藏见面，你怎么跑来了？而且知道了那么清楚，肯定是逼问他了，而且下了毒手……你难道亲手加害了你哥哥……”

萧天兵呵呵地笑了两声，好似嘲笑这一群无知无畏的笨蛋。

眼神扫过，好像是默认了。

狗爷笑道：“我本以为萧天兵是何等英才。原来只是个狗熊。自己哥哥不远万里来找来，居然下手还了他。”

萧天兵依旧呵呵笑了两声。

油灯扑腾着光芒，还在燃烧。影子晃动，似乎一切还不能太早下结论。

萧天兵问道：“萧棋。你见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做九道？”

我愣了一下：“字九道号泉水居士。怎么了？”

萧天兵又看着水怪问道：“你可曾记得我哥哥的样子？”

老水怪道：“他一身正气。绝对不是你这个样子……虽然你们二人相貌比较相似……”

“废话。你还记得有什么独特的特征？”萧天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乘着老水怪思考的空隙，将嵌在肉里面的两个子弹拿出来，看了一眼狗爷，骂道：“你以后看准了打，不然是浪费子弹。”

狗爷哼了一声。

老水怪缓缓地说道：“我记得，在老主人的左手有一个胎记，是七星胎记。你……你是在右手……你们两个是一起出生的。当时有人批命是青龙和白虎出世。如果我没有记错，老主人比你要矮一些……”

“看来你脑子没有完全坏……还记得事情。”萧天兵嘲讽一句。

老水怪哼了一声：“即便如此，哪又怎养？”

萧天兵接着说道：“但是我在西北见到的那个萧天将，手上的七星胎记却是没有了。”

“什么？”我呆住，“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但是这种胎记丝毫没有取掉的印迹，即便是修大罗神仙道，依旧会留下胎记。但是那个叫萧天将，不……还是称呼他为九道。那个九道的左手却没有七星胎记。所以我扣住了他。可是九道拥有哥哥一样的记忆，我也想不清楚为什么？所以我来西藏和你见面。我甚至断定萧棋你也是假的萧棋，你根本不姓萧，也不是我萧天兵的后人。”萧天兵说了出来地说道。

我和水怪对视数眼，西北发生的事情，萧天兵是唯一的见证者，又是唯一的讲述者，他说的话能相信吗？

我们两个人都呆住了。

老水怪古十三看着我，问道：“你在武昌地宫见到的老主人……九道……手上有七星胎记吗？你看清楚干嘛？”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也是假的萧棋吗？你开什么玩笑！老子见那个萧天将的时候。地宫和现在一样，光线黑暗，他又动不动喊着要杀人，一个不留。我当时就吓得要命。我还上前问他，您老把手上衣袖挽起来，让我看一看您手上有没有七星胎记。我当我是谁傻帽，还是傻逑啊！”我骂道。

老水怪古十三摸着脑袋：“头痛，这么说你不确定那个九道身上有没有七星胎记。萧天兵，你手上有胎记吗？”

萧天兵把黑大衣解开，右手上的七星胎记在黝黑干枯的肌肤上，依稀还能看出模样。

应该是真的。

我的脑袋也快要疯掉，回忆一个多月前，在长江边，和九道的对话。他对萧家的情况也很熟悉，甚至清楚虫尺的用法，不像是一个假的萧天将。

要么萧天兵说了弥天大谎，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

要么，我见到那个九道真的是假冒的？

“古十三啊。老水怪，我问你你跟你老主人一起。知道他的字号一类的吗？”我终于响起了突破点，看着老水怪。

老水怪道：“他一般号泉水居士。至于字，我不太清楚，可能是早点用来玩，后来就没用的。这个不能算数的……”

萧天兵也说：“我哥的确又给自己取字的习惯……九道也有他的风格。”

我最后无奈看着狗爷，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睡了八百年的人还有假的吗？那是谁这么无聊，假扮了八百年。我操他祖宗十八代啊。”

狗爷表示不知内情，靠在一边点了老白沙，我再看戏子。

戏子也是一脸茫然：“老夫可能书读少了。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我咬咬嘴唇，真是他妈的想骂人的冲动，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我说道：“萧天兵，你不要说假话骗我了。世上根本没有人可以骗我。萧天将让我把血滴在虫尺上面，又说萧家的人才会用虫尺的。那个萧天将要传我虫术，他肯定会用虫尺的……”

萧天兵哈哈笑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萧家的人？老夫觉得你就是愚笨不可及的。你来看看着蒲团上的人是谁……你再说我有没有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