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嘿，年纪不大，气性倒不小啊！”

不管是强词夺理，还是欲擒故纵，反正经过庞欢噼里啪啦一顿说辞之后，老头子终究没拉下脸来将小马拿走，而是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以长辈教训小辈的口吻，说了这么一句开场白。

庞欢本来一脸严肃，忽然展颜一笑：“还说我呢，你一大把年纪，不也是蛮有火气的吗？”

“你……”

又被揶揄了一句，老头子好悬吹胡子瞪眼，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讷讷道：“好吧，既然你不服，那我也不能以大压小，强夺了你的小马。不就是还想多知道点东西吗，用不着再耍花样，我跟你说也就是了。”

老头子竟然服软了，庞欢立刻见好就收：“老人家高风亮节，小子我在这里洗耳恭听。”

“切！”

对于恭维，老头子显然不感冒，不过也没有再继续夹杂不清下去，而是直接步入主题：“抛开你之前的强词夺理不谈，起码有一点你说的没错，咱们现如今所置身的这个空间，的确和锁灵石之间有着紧密的关联。只不过其中的真相，却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庞欢一听，知道主菜要上来了，立马静下心来，仔细聆听。

“瞅见穹顶上的那些好似蜘蛛网一般的脉络了吧，告诉你，那可绝不是人为营造，而是天然形成的。”

老头子对庞欢做出指引，然后继续“所有的天然脉络相互交织，彼此间自然会形成了一个个节点，而每一个锁灵石又恰好都位于这些节点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当初营建这一切的那位，绝对是带有某种目的性的。”

“我再告诉你，在关于锁灵石的诸多用法中，有一种名为‘聚灵灌顶’的方法较为常用。尤其是在灵气稀薄之地，这种方法更是被普遍接纳。究其原因，则是它具有非常大的实际价值。”

老头子话锋一转，竟额外提了后面那一嘴子，庞欢正不明其意，却听老头子在神念中加以解释，这才将微微皱起的眉头松开。

老头子道：“所谓的聚灵灌顶，其实就是以一个个锁灵石作为灵气之源，再以咱们现在所看到的这样的一条条脉络作为输送渠道而完成的。仔细说来，就是当所有锁灵石内的禁制一起被打开后，从锁灵石之中释放出来的灵气，即会以百川归海的方式，由一条条脉络输送到整个脉络群中最终汇总的那个节点，并且经此释放出去，形成一条灵气流，加持在修士头顶，进而给修士的修炼，提供了足够多的灵气资源。”

老头子解释到这里，忽然向庞欢提出了一个貌似有些古怪的问题：“小家伙，知道咱们现在置身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庞欢一怔：“哦，这是几个意思，我们不就是处在一个类似于古墓的地下建筑之内吗？”

刚回答完，他本来正瞅着那些脉络，忽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似乎欠妥，禁不住在神念中分析道：“等等，你刚才提到过，这些脉络乃是天然形成，绝非人为营造。换句话说，这也就是所谓的天生地养，与生俱来。难道说，我们现在所呆着的地方，并不是在人工的建筑里，而是处在某个天然的空间中？”

“到底不是太蠢，所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

老头子在神念中透露着淡淡笑意：“实话跟你说吧，我们确实不是处在人为建筑中。看到这个浑然一体的空间了吗？呵呵呵，这其实就是一个大小由意却比较低级的空间法器。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炼制这件法器的原材料，应该是一只玄龟的龟壳。不过，这只玄龟显然祖先血脉非常稀薄。要不然别看只是个龟壳，单是自身所残留下来的威压，就绝不是你们这种小家伙所能抵御得了的，只怕刚一进来，你和你的同伴便会被压制的灰飞烟灭。”

“龟壳？”

庞欢尽管也意识到这个空间可能很不凡，但绝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的不简单。

他大吃一惊之后，愕然在神念中问了一句：“你说我们是在一个由王八壳炼制而成的法器里，这……这简直也太玄幻了吧？”

老头子察觉到他还没有完全相信，便在神念中哼哼了一声，鄙视的回应：“天地间的原罪之一便是你这般的无知！”

“还有，你小子把王八和玄龟分清楚好不好！真是的，王八是什么东西，那能跟玄龟比吗？纯血玄龟可是灵兽，先天便具有大法力的。想当年，放逐之地的某人作乱，撞毁不周山，造成所谓的天地倾斜，如果不是另一个谁谁的，砍了一个纯血玄龟的四足，作为……嘿！只怕这放逐之地早就成为一片汪洋，哪还会再有你们这些苟延残喘的人族后裔存在啊……”老头子似乎有着某些顾忌，虽然出于恨铁不成钢，挑着说了一些秘闻，但在紧要的时候，仍是有些语焉不详。

然而，庞欢却仍处在震惊之中，尽管意识到老头子的话里藏着很多信息，可是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他脑海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看一看老头子口中的这个龟壳法器的真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好吧，算我刚才口无遮拦。”

庞欢有些赧然：“正如你之前所说，无知是我的原罪，也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不过，人总是需要成长的，而知识也是需要一点一点逐渐积累的。所以，为了丰富一下我的知识，你这个学富五车无所不知的存在，能否施展一下大法力，让我也开开眼，看一看你口中的这个比较低端的法器，在缩小了之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啊？”

“少来！”

老头子毫不犹豫，立刻拒绝：“我现在虚弱的要命，自顾尚且不暇，怎么可能单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而瞎祸祸法力。”

话虽如此，但老头子却在随后仍是说出了一个可能：“要想看一看这个空间法器的真容，倒也不是毫无办法，你只要找到操控的源头，估计便可办到。”

“可是到哪儿去找操控源头呢？”

庞欢皱着眉头：“老人家，你神通广大，见识渊博，是否可以想想办法，看看通过其他的什么方式，可以缩小了这个空间法器？”

“小子，甭捧我唠，那没用！再说，眼下最重要的可不是让什么空间法器变来变去，而是你怎么样才能将锁灵石中的那些灵气得到。”老头子提醒庞欢。

庞欢容色一整：“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一下子就说到了重点，我的确有点舍本求末了。”

“可是，就像想把这个空间法器变小了一样，对于蕴藏在锁灵石中的灵气，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同样是毫无办法，所以，最终怎么做，还得请老人家你赐教。”庞欢苦着脸，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

“这其实并不难，看到蒲团上的那堆骸骨了吗，我想它的主人应该就是这个空间法器的拥有者。你可以到他那再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老头子很滑头，并没有被庞欢的恭维得昏了头，而是一杆子又将解决方法，支到了那堆骸骨的主人身上。

庞欢有些不满：“你明显是在搪塞，之前从上面下了来，我们四个围在那堆骸骨旁边，早已经查了个遍，除了发现那个小红矛之外，别的再无所获……”

说话的过程中，他忍不住往那堆骸骨看了一眼，结果话还没说完，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