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博明这万岁呼的山响，他心里乐开了花，但想的其实很简单。自己要做的是关于“月能”的生意，生意蒸蒸日上，但隐患也逐渐浮出。思来想去无非就是“抱大腿”。而现在是自己想站皇上的队，结果皇帝老儿就这么遂意的接了！不开心就怪了。

纪博荣的万岁呼的也是山响，他心中激动莫名。纪家乃是商贾，曾经是个二三流富商。就算现在已经混成了一流富商，但他纪家终究只是商人。襄王朝不重商贾，你再有钱也只是一介草民。就算“奉国中尉”乃是襄王朝中，“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八大爵位中的末流，但那也是爵位。无军功或者非皇室血脉的人是不可能拥有爵位的。纪家从此有了真正尊贵的身份。纪博荣知道，不仅仅是自己，自己的父亲也一定会因此去祖宗宗祠前跪上三天，告慰祖先。

当然了，不论哥俩儿怎么高兴，至于那一百石年俸......简直太无所谓了。一百石俸也就是一万斤白米，折一百多两银子罢了。也就纪家两块优甲等月能池的价格，或者说......纪二少爷花酒钱的零头。

......

众人都不再说什么正经事儿，只是喝茶闲话。其实也就是那老道陪陛下喝茶，纪博荣偶尔赔笑两声。那大和尚至始至终就闭目搓珠子，赵羁横端坐下首，表情郑重，从不多言。而纪博明则一直转着眼珠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过了阵儿，这鹏虚子得到话头，面带得意笑容，又向陛下道。

“看陛下对纪二老板这甲胄有些兴趣，贫道斗胆问一句，陛下这应该是头回见到‘灵甲’吧？”

陛下也不避讳，更无市井凡人那般非要在言语上争强好胜的心。没见过就诚心点头，赞到。“能接住真人一击而不伤，的确神奇。”

“那贫道也赠陛下宝甲一件如何？贫道不敢夸口说天下第一，但......比纪二少爷这件儿要强上百倍！哈哈哈，而且陛下需要的话，三五十件儿的话，我五鹏观还做得出来。当然，这制作过程中难免有别派道友帮手，贫道倒是不能借花献佛，全部赠予......”

......

亭子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去了，如今纪家两位老板也得陛下赐座赏茶。太监总管也笑眯眯的收了脸色，鹏虚子天南地北的说着话。纪博荣见二弟半天不吱声，这悬着的心好歹放松了点。

结果纪博明居然敢在皇帝陛下面前直接打断鹏虚真人的话！又开口了。而且还前言不搭后语，这话插的哪哪都不挨着。

“真人，我听说最近淮长州市面上出了件叫做‘灵音盘’的法器，乃是道门设计制作，专门跟我纪家商铺的‘月音盘’抢生意，打对手戏？可有此事？”

“呵，确有此事。但纪二老板倒不必说成什么抢生意，公平竞争而已嘛。”

“哈哈哈哈，我先做，你后做，我是圆的，两层，你也是圆的，两层，我是听声用的，你也是听声用的。这照搬照抄，倒也是挺公平的！”

随便他说，鹏虚子脸色竟然全无变化，以至于纪博明对襄王朝修者们的“版权认识”又有了新的理解。结果这话又吓坏了纪博明的二哥纪博荣。这不分明就是抬杠吗？要是这老道再来一下......

纪博明也不看鹏虚子，只是对皇帝陛下道。

“皇叔陛下，这市面上出来的‘灵音盘’还真是有些意思，做工之精细，工匠之巧妙前所未闻。您日理万机肯定疲乏，我借机会给您讲讲它的好，说道说道这事儿，您就当个乐儿听吧。”

纪博明话中有话，皇帝陛下心知肚明。于是依旧微笑不语，等他说来。鹏虚子脸色变了变，但听纪博明这话头儿好像是在夸，不免有些奇怪。

“我这‘月音盘’也就是普通的防腐木料制作，各种材料，怎么节省成本怎么来，毕竟纪家是商铺，开发‘月能’技术成本不低，咱是要赚银子的。算上生产物料，人工费用，开发成本，月音盘一台卖二十两银子才勉强回得来本钱。当然了，这价格对您来说肯定不叫事儿。但对普通百姓来说，就算是咱皇城脚下，这也够普通农户人家吃喝一年了。横竖不算便宜。但道门这‘灵音盘’......“

纪博明故意顿了顿，似乎是有意吊人胃口。

“这东西是由上好的楠木制作，刻度拨盘里嵌着的都是金丝银条！那真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但凡能堆料的地方就绝不含糊。极尽工匠精神！您猜猜它卖多少钱一台？”

不等皇帝陛下开口，那鹏虚子道人不屑接口。

“我道门的灵音盘一台仅卖五两银子！如何？做工质地比你纪家商铺的好百倍，比你纪家商铺的便宜.....”

不等老道吹完，纪博明抬高了语调。“但百姓们却放着五两银子一台的精致灵音盘不买，却买我们二十两银子一台的粗糙货。陛下，有意思的事儿就在这儿了！”

......

“月音盘由月能池提供能源，我纪家商铺的月能池分‘中丙、良乙、优甲’三品，也就是中杯、大杯、超大杯！最便宜的中品丙级月能池，一块卖四两银子，够月音盘连续不断持续播音四个月，就正常的使用习惯来说，算上自然消耗也足够使用一年。”

“而道门的灵音盘，以价格昂贵至极的‘灵晶石’为能源。这灵石的讲究倒是少。就只有优、劣这上下两种。一块优质灵石需要六十两雪花银，却只能让他们那极为优质的灵音盘持续播音三个月......”

“四两银子四个月，六十两银子三个月......这差价也敢拿出来卖？我倒是想问问鹏真人，您这生意做个什么劲儿？”

......

“你！你！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