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绸缎般的水转而绕到唐谙身上，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多么令人向往的味道，时光之子，已知宇宙最强横的存在，可惜，也是禁忌之子，不容天地间的存在。”

唐谙的身世，在看过那段过往之后，唐谙心里是明了的，他是时空与光明的结合孕育的禁忌之子，而这些除了当事人其他人不可能知晓，但这本书却能轻易看穿他的身世，这让唐谙产生了警觉。

感受到唐谙的异样，载耀之书显出它的原型，那本黑皮封面的古老之书形态，“你不要紧张，我从世界意志出现时就存在于世，我来自无限黑暗的核心处，而你看到的我只是一种你最能接受的形态，在你们人类的认识中，书是智慧的一种体现，你也可以理解我是知识宝库，我吞噬一切空间、时间、光明或者实质物质，以无限黑暗解析凡世的一切，就像我刚刚在你身上扫了一圈，对于和你有关的一切都记录在了我的知识库里，我虽然不能提高你的能力，但我可以赋予你更多的知识。”

一般话说到这里，感兴趣的人都会追问下去，这也是载耀之书的骄傲所在，它等着唐谙落入它下的套中，然而唐谙就盯着黑皮古书，没有任何问题，良久，竟是载耀之书最先沉不住气，它讶异道：“你对我没有任何想法？”

唐谙耸肩道：“能有什么想法，你也不能吃，无非就是以利引起我的注意，等我有兴趣后就坑我一把。”当他三岁小孩儿，“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不要耽误时间，你要是没话赶紧送我们回去。”

黑皮之书沉默半晌，方才再次发出声音，“好吧，我很想开门见山的和你谈，但你们真的无知到令人沮丧，所以谈之前，我们先弄清楚一些问题，以及你们的想法，如果没有办法达成共识，那么我会觉得很遗憾。”

“我只想知道你的遗憾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唐谙始终对未知保持着警惕，而那本书的最后一句，明显有着威胁的意味。

载耀之书直言道：“你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这个女人会死。”

“你……”唐谙瞬间就是怒发冲冠的状态，但却被赢子璎拉住。

载耀之书不急不缓道：“她的死亡和我无关，更确切的说你才是毁掉她的关键，请你不要打断我，接下来由我说，不要向我提任何问题，你只需要分析我的话，而我的问题你必须回答，要不要谈下去你决定。”

唐谙只哼了一声，侧目不语，赢子璎觉得既然话题牵扯到了她，那她应该有决定权，于是她平静地说了声：“那么你说，我们听着。”

载耀之书在赢子璎的面前书页轻晃，似乎是在表达敬意，书被翻到第一页，耳中有如同暮鼓晨钟般的声音响起。

“世界的出现源于意志的苏醒，不是某一个意志，而是无数意志的苏醒，然后经过激烈的碰撞，最后产生了世界，世界有大有小，全凭意志的强弱，如果你们不能理解意志，那么我换一个说法，神，神创造了世界，这个过程绝对不是简单地神力的展现，用你们人类的话，一将功成万骨枯，神权的顶峰，比这个还要血腥的多，一两个国家那算得了什么，失败的神，与其一同消亡的还有他背后所有的秩序世界。”

“但我们现在不讲神权，我们先说神本身，这个和你们人类的理解出入很大，在我的知识库里，神是宇宙基因天然而生的，之所以称之为意志，就是因为它是一种规则，没有实体，是无数规则的碰撞产生了世界，每一个规则都会为了维系自己的权利而战斗，杀戮是意志或者神的得意之作。”

唐谙不解道：“神只是意志的话，那他们怎么生小孩儿？”

赢子璎捶了唐谙一记老拳，这家伙，想得还挺远的，神怎么生小孩儿管他屁事。

“这是一条非常严苛的规则，既是神不能有实体，所以神无根也清净，无欲无求，只维系自己掌握的规则，这就是神，当然也有凡人成神的，但第一步也得摒弃肉胎。”

“但神也能有子嗣，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总会有神厌倦了单调的规则生活，他们会自降神格于凡世，在世间有限的生命里来一段露水姻缘的事不在少数，大多结局凄惨，神格泯灭的居多，只有极个别能够跳出规则限制，逍遥天外天。但自从已知宇宙出现了大轮回，许多消逝的神会在凡人身上苏醒，我在漫长的时空之旅中遇到了许多。”

载耀之书说了许多后才发现一个问题，它对唐谙恼道：“都说了不许提问，打断别人说话是极其不礼貌的事！”

唐谙只挑眉道：“好吧，我的错，你继续。”

载耀之书似乎想了很久，才继续道：“就好像赢子璎，你就是带着神格出生的，这一点你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

赢子璎点头道：“我一出生，就和胞妹不同，不仅仅是因为王位而必须隐瞒性别的问题，从我懂事起，我的母后就告诉我，我是拥有神格的人，我的一生注定不会平淡。”所以，她被训练地如此彪悍，“以前我不知道这神格意味着什么，但在天试之后，属于这部分神格的记忆松动，我觉醒了一些记忆，仅仅只有记忆，我并不想变成神格里的那个人，我只想做我自己。”

她望向唐谙，唐谙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抱住，道：“没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就是你，我陪着你。”

唐谙说出这一句时，载耀之书竟发出蔑视般的轻哼声：“你还不如她，她还有再次成神的可能，但你，禁忌之子，你不是带着神格的人，你是两个神孕育而出的神，开天地后唯一一个例外，一个拥有实体的神，你违背了世界的规则，除非你强大到凌驾于世界规则之上，否则你的结局也只能是被世界意志给绞碎，当然，如果你封藏自己的能力，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只要世界意志找不到你，倒也没事。”

“好了，关于神的问题我觉得还是讲清楚了，那么我的问题来了，你们愿意成为神吗？赢子璎应该能够回归以前的神位，但唐谙的话，你若要成神，势必要和世界意志一战，按照我的计算，你赢的概率大概在千万亿分之一。”

唐谙见赢子璎埋首在他怀里不语，冲着载耀之书道：“开玩笑，成神的话连个实体都没有，摸不到，亲不到，搞毛啊！我就俗人一个，宁愿死在石榴裙下，也不要抛弃肉身，哪怕这具身体会有消失的一天。”

“你的寿元还长，但她不一样，在她的小世界，她只有百年寿元，对我来说，百年，不过打个盹的时间，她会变老，你却还是现在的模样……”

“别说了！”唐谙打断载耀之书的话，“人间事，人间了，这是我和子璎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他转而问子璎道：“你有什么样的想法都可以，你想成神，我就追着你，你想为人，我亦陪着你，我可以等你的轮回，也愿意陪着你轮回，在你大限之时，只要你开口，我都依你。”

赢子璎紧紧抱住唐谙的腰身，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有静默。

唐谙对载耀之书显出了不耐之色，“好了，问题问完了，让我们走，你对我们并没有助益，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不觊觎我的能力？不说我掌控的知识，单单就是这一个能够庇佑你的私属位面，你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唐谙笑出声来：“你只是知识丰富，又不是无所不能，有什么值得我觊觎的，而且你这里毫无生气，我在这里干嘛？我这人就爱繁华世界，对你这里真不感兴趣，赶紧点儿，放我们出去。”

载耀之书半晌无语，赢子璎对唐谙咬耳朵道：“你的话好像把人家打击到了。”

唐谙也咬赢子璎的耳朵回道：“一本破书，肚子里有点儿墨水就各种情绪，打击一下好。”

又过了良久，那书闷声道：“不好意思，你们两个既然都不想成为神，就不能和我签订契约，也不能成为我的主人，作为意志，我也有些厌倦了，繁华世界我也想经历一番，方不为来这世界一遭。你们两个人，男的我可以放你出去，女的必须留下。”

唐谙眉头能够夹死苍蝇，这他娘的还要抢压寨夫人不成，他当即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在这个地方，没有能够约束我能力的存在，我还真想试试我一只手能不能在这里翻云覆雨。”话外之意，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他不介意毁了这本破书以及它的小世界。

“毁了我你会后悔的，目前来说，只有我能够保护这个女人以及她肚子里孕育的生命，那个作为我神格的载体，你应该清楚，你们两个人结合的生命又会是一个禁忌之子，而且他比你更强。”

“光明、黑暗、时间与空间，他会是最完美的神之子。他出生的时候引动的天劫会比你当年的更甚，你到现在都还没补完你的灵魂，还弄丢了你的心脏，你拿什么保护这个女人和你的孩子，让他们待在我这里，孩子出生后我再放女人出去，但这个孩子必须留在这个小世界里，直到他能对抗世界的意志或者击败我，才能从这个燃金之城出去。”